第二百九十八章野心
伎。
有一回,她和公主在绸缎纺遇见,公主看着她身上的金啊玉啊,冷笑着尖酸道:
“阿满啊,我实在想不明白,许尽欢这样的人,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小贱人。”
女人之间的尖酸,往往都因为醋意。
连公主都对她有醋意,阿满前所未有的得意,决定斗胆了一回。
哪知这一回,一向对她温柔怜惜的男人,勃然大怒。
她委屈极了,分辩说:能求上门的,都是高门大户,这些人得罪了,他将来在朝中怎么立足。
许尽欢扔下一句话后,一个月没有踏进她的宅子——我的事情,还轮不到你做主。
这时,阿满才明白,自己在许尽欢这里,只是只金丝雀而已。
宠物罢了。
如果时间能倒回到五年前,阿满此生最大的愿望,就是做只金丝雀。
可人是会变的,野心在每一个衣食无忧的夜里,蓬勃增长。
她,想要走进那幢她从来没有走进过的大宅子,成为里面唯一的女主人。
说到这里,阿满看向宁方生。
“你听到这里,是不是心里在说,这个女人不自量力,许尽欢是什么身份,怎么可能娶个做过舞伎的女人?”
宁方生还没回答,阿满自顾自道:“可我当时,就是这么的不自量力。”
任何的起心动念,都有因。
她不自量力的原因,是她一年一年老去。
舞者是最能感知自己身体变化的。
哪怕她天天练功,腰也不会再像十六七岁那样,轻轻一掐,便能掐断。
也不会像十六七岁那样,能跃得那么高,能旋转得那么快……
色衰而爱弛。
她已经没有把许尽欢牢牢抓在手上的信心了。
尽管,她才只有二十三岁。
于是,她拿出了另一样利器——眼泪。
阿满其实从小就爱哭。
不用娘教,她都知道眼泪,是能让大人心疼的。
大人尚且心疼,何况许尽欢这样豪放不羁的男人呢?
当年他从驸马手里抢过她,不就是因为她梨花带雨的样子,说不出的我见犹怜吗?
阿满也懂要怎么哭。
小声哽咽,默默的流泪;热泪盈眶,语不成调……
无论哪一种,都会让男人的心软作一团,生起保护她,疼惜她的念头。
刚开始,是有效果的。
只要她一哭,许尽欢便替她拭泪,言语也变得温柔起来。
可慢慢的,他眉眼间的无奈,越来越多。